吧,我跟妈说了你没事,只是我在屋里闷得太久了,想跟你在外面走走透透气。”他的心思,我早已看在眼里,也记在心里。
“谢谢。”他现在对我是越来越客气了,每天不是对不起就是谢谢,难道对我除了愧疚和感激之外就没有其他感情了么?
我伸手再次探了探他的额头,烧是退下来了,但是精神看上去很不好,脸色苍白,整个人蔫蔫的。
“你中午也睡一会儿吧,到这来。”他往旁边挪了一点,给我空出个位置。
其实旁边的床位就是空的,我真要睡觉的话完全可以到那去睡,但那样我们就会被分开,现在我连一分一秒都不愿跟他分离了。
虽然不困,可是怕他又说什么我不睡可以,但孩子需要睡觉什么的,我毫不犹豫的就脱了鞋子在他旁边坐下。
我们聊了一会儿,我渐渐有了点困意,这才跟他一起躺了下去,原本不打算午睡的我不多久便睡着了。
最近我好像变得有点嗜睡,不知道是因为怀孕的关系,还是心太累。
一觉醒来,靳夜白已经坐在床上了,还是一副心事重重顾自发呆的样子,我爬起来就要去拿手机给宋清雅打电话。
“清雅已经来过了。”靳夜白制止我,“我需要在医院住几天,爸下班之后会来接你回去。”
“不,我不要回去,我要在这里陪你。”我任性的像个孩子。
“白天可以,但晚上绝对不行。”靳夜白说,“妈特意给你炖了鸡汤补身体,你晚上回去喝完,自己乖乖一个人睡觉,过几天我就回来了。”
“我要跟你在一起。”我不依不饶。
“孟露,你该学着自己生活,我已经陪不了你多久了。”他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悲伤和不舍。
“清雅跟你说了什么?”宋清雅对我什么都不说,对他却绝对是毫不隐瞒的。
“没什么。”靳夜白避开话题,“你今天感觉怎么样,身体没问题吧?”
“我很好。”这样的对话越来越没意思,他总是喜欢对我遮掩。
在他的要求下,我晚上没留在医院过夜,每天早上公公去上班时把我送来,晚上下班后再把我接回去。
婆婆每天都给顿各式各样的大补汤,我吃的腻了也依旧每次都吃很多,无论如何我也要让我们的孩子健康成长。
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,想着不久之后我就要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,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,那是一种让人心碎的寂寞。
靳夜白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回来了,表面上看来又像个没事人似得,可是我们却知道,在这看似健康的躯体之下,他的生命正在急速的流失。
六月份的时候,我的小腹终于渐渐凸起来了,他时常会伸手轻轻的抚摸,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,但这份笑意中又夹杂着一丝怅然若失和恋恋不舍。
他虽然没有亲口跟我说,但我最后也还是知道了,他剩下的日子不到三个月,应该等不到孩子出世。
连自己孩子的面都看不到,只能隔着我的肚皮抚摸,或者把耳朵贴在我小腹上倾听,他怎会不怅然若失?
今天晚上,我靠着床头懒懒的坐着,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,房间里的气氛永远弥漫着悲伤绝望的基调,好像说什么都是伤心事。
他坐在一旁安静的看书,眼睛眯成一条缝,就像那些老花眼的爷爷奶奶一样。
看书这种曾经非常简单的事,如今对他来说却是异常的辛苦,他的视力已经差到哪怕只有几步之遥,他都看不清我的脸了。
我几次劝他不要看,可他说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,不看书的话就无所事事了,他更会觉得自己是个废人。
除了视力继续的下降之外,他的抵抗力也越来越差,发烧成了家常便饭,往往是上午刚退下去,晚上就烧了起来。
更甚者,晚上才从医院回来,半夜又会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进卫生间去吐,即便痛得冷汗淋漓,湿透了他的衣裳,他都不会哼一声。
很多时候他都是不吃任何的东西,吃下去了也会立刻吐出来,而我却是正好跟他相反,心里再怎么难受,我的胃口都是越来越大。
婆婆说,这不是我想吃,而是肚子里的孩子饿了,他需要更多的营养,所以婆婆每天不但会另外给我做宵夜,下午还会加餐。
靳夜白看我这样子,笑着说宝宝胃口好,一定是非常的健康,而我去医院产检的结果也证明,他说的一点都没错,我们的孩子发育的很好。
如此一来,我们大家都松了口气,把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。
此时此刻,他又像近来的每天晚上一样趴在我小腹上,一边听着肚子里面的动静,一边跟孩子说这话。
他谆谆教导说:“孩子乖,以后一定要代替爸爸好好爱你的妈妈,做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,千万不要让妈妈担心,更不许惹麻烦,爸爸最喜欢乖巧的孩子。”
我替孩子回答,“你放心,我一定会把孩子教好的,而且还有爸妈在呢。”
他悲伤